崔流筝缓缓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朴的屋子里。身上盖着干净的棉被,
额头上还覆着一块冰凉的帕子。“醒了?”一道清朗的男声从旁边传来。她转头,
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。男人穿着素色衣袍,面容俊逸,手里正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。
见她醒了,他笑着将药碗递过来:“烧了三天,再不醒,我就要考虑扎针了。
”崔流筝怔了怔,下意识想撑起身子,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:“别急,先把药喝了。
”他的手指修长干净,指甲修剪得整齐,指尖似乎还带着些许草药香味。“多谢公子相救。
”她声音沙哑,接过药碗,浓苦的气息扑面而来,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仰头一饮而尽。
男子挑了挑眉:“倒是个能吃苦的。”他接过空碗,随口问道:“叫什么名字?家在哪儿?
我让人送信给你家人。”崔流筝指尖微微蜷缩,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,
低声道:“我叫阿筝……没有家人了。”男子看了她一眼,似乎看出她不愿多说,也不追问,
只点点头:“我叫段御珩,是这间药铺的大夫,你既然没去处,不如先在这儿养好身子再说。
”段御珩的药铺不大,但收拾得极整齐。崔流筝病愈后,主动提出帮忙。她从前在东宫时,
为了讨好萧澜景,曾学过一些熬药的小技巧。虽不精通,但认些常见药材还是没问题的。
段御珩见她手脚麻利,便由着她每日在药柜前分拣药材。他话不多,但教人时极有耐心,
偶尔见她认错了药,也不会不耐烦。只轻轻将她的手拨开,把正确的药材放进她掌心。
“这叫白芷,能散寒止痛。”他指尖点了点她掌心的药材,“你刚才拿的是黄芪,
虽然长得像,但功效不同。”崔流筝点点头,认真记下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
她白天在药铺帮忙,晚上回到段御珩给她安排的小屋休息。段御珩从不问她过去的事,
她也从不提起。有时候,街坊邻居来抓药,会好奇地打量她,笑着问段御珩:“段大夫,
这姑娘是谁啊?”段御珩便头也不抬地答:“阿筝,我药铺新来的帮手。
”邻居们便笑...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