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我如何能不心动?如何能不沉沦?可他怎么就和那顽石一般,永远端坐在云端,
对我的热情永远保持清醒,仿佛一个身外之人,静静的看着我沉沦。
若是他一直如此我也就认了,可一切在袁咏心到来时得到了改变。他虽然依旧温柔,
但却多了几分主动。往昔我缠着他讨要一把灵剑,需得撒尽娇嗔,磨上三日三夜,
他才会无奈颔首,亲手将宝物递到我掌心;可袁咏心不过在花树下多看了眼荣欣头上玉簪,
他便已将三界最珍贵的流霞簪,悄然别在了她如云的青丝间。我渴求而不得的偏爱,
在她那里竟成了无需开口便能得到的寻常。终究因为袁咏心的到来有了改变。
我想要得到他的偏爱,想要做独一无二的存在。可他的目光却总是吝啬给予在我身上。
我像是坠入迷雾的孤舟,在他淡漠的注视里迷失方向。嫉妒啃噬着理智,
我开始在他的底线边缘起舞,故意触碰仙规戒律,将灵泉搅得浊浪翻涌,
把清修之地闹得乌烟瘴气。为此我做下种种错事,只不过是在挑战他的权威,我想让他知道,
没有了他的约束,流觞仙子与魔族无异。我故意与魔修把酒言欢,
在三界聚会上当众折断他赐的玉笛,甚至将象征仙界尊严的镇族之宝弃于魔道禁地。
那些疯狂举动的背后,不过是个困在爱里的痴儿,
妄图用破碎的方式证明:若没了他掌心的温度,这顶着 “流觞仙子” 名号的躯壳,
早与嗜血的魔无异。我要他看见,要他为我慌乱,哪怕这份在意,是用满身荆棘换来的刺痛。
可——他是九重天阙上永不陨落的骄阳,而我不过是他途经草芥时,随手拾起把玩的残叶。
袁咏心是他捧在心尖的明珠,其余众生,哪怕我侍奉三百年寒暑,
也不过是仙尊座下芸芸弟子中,最不起眼的一抹虚影。我不过是他闲暇解闷收下的徒儿。
他对众生皆施雨露,唯独对我,吝啬到不肯施舍半分例外。当我被缚于诛仙台,
看着那些曾与我同修的仙娥冷眼旁观,听着众仙口诛笔伐的声浪如潮水将我淹没,
刺骨寒意从骨髓里蔓延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