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我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。结婚这三年,
我自问在“一碗水端平”这件事上,已经做到了极致。可偏偏,这世上总有些事,
不是你觉得端平了,它就真的平了。在林志远和他妈眼里,我这碗水,
永远是朝着我娘家那头倾斜的。他上下嘴唇一碰,那句淬了毒的话就轻飘飘地溜达了出来。
“凭啥?”他斜着眼,用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、混合着鄙夷和不屑的眼神,
将我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遍。“我一个月工资一万五,你到手撑死八千。”“我挣得多,
给你家买点东西,那叫情分。”“可你凭什么拿我挣的钱,去补贴你那不如我家的娘家?
”“我挣得多,就活该被你拿去搞平均主义?你挣得少,反而花得心安理得,许雅琳,
你摸着良心说说,这公平吗?”轰隆一声。我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原来是这样。
原来他心里,是这么算账的。原来这三年,
他一直在用他那套“挣得多就高人一等”的逻辑在审视我,在衡量我,在给我打分。
我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发慌,像被人灌了一肚子过期的棉花,又沉又堵,喘不过气。
不就是买点年货吗?怎么就扯到了公平?扯到了谁挣多谁挣少?难道在这个家里,
连夫妻情分都要按收入来划分三六九等?我的沉默,在他看来,无疑是默认,是心虚。
他更来劲了,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,要把这三年的“委屈”全都倒出来。“这事儿,
我妈早就跟我念叨过八百回了,说你这人心思不正,总想着扒拉咱们家的东西回娘家。
”“以前我还帮你说话,觉得我妈想多了。”“现在看来,是我太天真了,
你就是个不懂事的!”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,心里一片冰凉。他妈说的。
又是他妈说的。那个女人,就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,时不时就吐着信子,
给我们的婚姻注入一点毒液。而我的好老公,则心甘情愿地,把这些毒液照单全收,
再反过来,一滴不漏地灌给我。“行了!”林志远大手一挥,
像是做出...